梵行生活和世俗生活(上)
慈法法师对短期出家弟子开示
2012.1.27
世俗生活大家都很熟悉的,我们每天的行住坐卧,没有离开这个,那就是世俗生活。佛教里把对世间的认知呢,有十法界的认知,十法界,我们为什么长十个手指呢?我们称“十”为圆满的数字。中国人一说呢就说是九五至尊,就不能再往上称了,那么十法界为什么是圆满的呢?中国人对八,无极、太极、两仪、四象、八卦这样一个延续、这样一个说法,比较熟悉一些。当然十法界呢,我们把十法界中呢,大概有六个法界我们称为世俗法界;那么就有四个称为四圣法界——佛、菩萨、声闻、缘觉这四个是四圣法界。那么六法界呢,我们称为六道众生。六道众生在轮回之中,那么轮回呢就是世俗,世俗的结果就是轮回,这个是没问题的。那么这个四圣法界呢,为什么称为他圣呢?那么这个神圣究竟神圣在什么地方呢?他们就是梵行者。
四圣与梵行是一个,轮回与世俗是一个,那么我们在这十法界中生存呢,你究竟在哪样一个状态下呢?这是一个我们自我认知的一个很清晰的、大的参考,这样一个大概的情况。就是我们比较粗犷地想要了解自己是在四圣道还是在六道中轮回。所谓的法界,就是我们运用什么样的方法在界定自己的生存、生存状态与生存空间,即生存的结果。那么在十法界中我们自己都可以评判的,你是世俗的轮回法界还是梵行的四圣法界。
实际我们每个人呢大概都有一个小九九,大概的都有一个自我的认知。这个认知啊,我们今天上午在女众那个地方讲,这个认知十分重要,它重要在一个什么样的位置上呢?哪怕你是六道的一个世俗的生活者,在轮回之中,你明白了你是怎样的法界,那你就是一个觉悟者。这个觉悟并不是高尚的人才能觉悟,也不是圣人能觉悟,是一切众生都能来觉悟的。这个地方十分重要。
若是我们在世俗中生活,在六道中轮回,那我们怎么步入这样一个所谓的梵行的人生呢?那么这个短期出家呢就有一些基本的法则上的引导。这些基本的引导呢第一个就是戒,这个戒呢也有界定的界,也有这个区分。要把我们从六道的世俗生活中区分开来。这种区分呢是从形体,从外表形体上达到内在的这样一个协调。那我们禅修与戒律的守护、形象的守护给我们带来的受用——就是内在的受用,它的统一性,它这个统一的表达那就是成就。我们一般称为这个戒呢就有成就,或者说亲证。形体与内在统一了,那你就成就了。那怎么通过这个戒,把我们从世俗中剥离出来,从世俗的生活中剥离出来——我们已经在剥离了,有意无意的在剥离了,怎么剥离得准确,怎么精准,那就是我们的利益所在。
学佛呢不可笼统草率,这个笼统草率呢,欺辱了中国人,那么中国人有一个最麻烦的事情,我们中国人称为什么呢?我们中国人比较在乎这个喻意,就是所谓的意境,这个地方很容易造成某些方面的草率、草率的自我认知——认为可能就是这样子了,可能是这样子——这样一个模糊的概念。那么这个戒律是不允许的,这个戒是不允许的,因为唯有佛来制,他不允许你似是而非的,不允许。
我们中国人从四大发明之后,中国古老的传统文化后面为什么滞后于西方国家呢?他的主要原因是什么?为什么会滞后于西方呢?最主要是我们中国的这个意境很难准确地把握,只有那些道德意识十分纯正的人、守护传承的人、一代一代不增减地守护着一个教法的人,才能去把握住它这个完整的意境,或者说真实的意境,就是说他没有丢本,他在本质上掌握了这个意境。我们都知道中国一些特定的释儒道权医,这些本质的掌握者们,他们默默地支撑了我们中华民族的脊梁,但他们掌握了本质,他们要传承这个本质,那大部分人呢就生活在似是而非的一个意识状态,就是世俗生活意识状态。
那我们现在学的第一课这个戒呢,梵行的这个戒呢实际就是区分,这个区分,这个区域,区分把我们从一个混乱的、混淆的、模糊的概念中区分出来。我们要做一个梵行者,那我们所生活意识的作为的区域、形体与内在的统一性,我们要把它运用出来。
我们离开这个地方一到泰国,很多人的头发、眉毛就会刮掉,服饰全部就换掉了,气候变了,你那个鞋子没了,我们这个鞋子是不能穿的,那里是热带,我们这个地方呢是亚热带,区域改变了。那么这个区域改变,界定的区域就直接给我们带来一个形体的变化的暗示与要求。我们现在基本上进入夏天了,我们这个帐篷的温度是在不断地高升。实际这个形体是根据区域的变化,温度啊、文化啊、意识啊、影响啊,我们这个形体也会随着它表达,包括自己的举止、服饰、言行、思维的所依外境都会变化。
那么这个内在的与外在的契合,就是无对待的契合,那是梵行者所遵循的一个省力的法则,这个省力在佛教称为精彩,他不去和其他的东西联系在一起,省力就是精彩,它是相同的。这个人生存很省力,作为很省力,就是说他这个人很精彩,做得很精彩,他很充分很有力量,他的意境就会很实在。那么这个戒的内容,就是形体与内容内在的统一呢,就会使我们变得省力与精彩,我们不去消耗,不去对立,不去徘徊,不去犹豫,不去浪费在迷茫的这样一个作为上,他那么就会逐步趋向闲淡、休息的这个状态,那就回归到中国人认为的道,或者说性的作用,他就会逐步回归了。
我们现在人的作为大概的浪费在内外的冲突、心智与形体的冲突、得失的冲突、情感、意识、作为、苦乐等等。他永远是二元的撞击,永远在二元中冲撞,在矛盾中撕裂。那普通人就是要矛盾,没有矛盾那他就不称为凡夫了。二元中冲撞,矛盾中生存——这是世俗法界的一个特征。我们一生大概的时间就在这样表达中过去了,造成我们意识的模糊、身体的疲惫。
那么可能是我们一旦到泰国,那么就像阿姜苏潘这样的老师会给我们一些去掉这种撞击的一些修行方式。他这个修持呢,有人就给他起这样一个名字(内观),翻译是这样的,也有谛观的名字。内观也好、谛观也好,它在观!来消除我们这种矛盾与撞击、扭曲、割裂的这样一些不完整性的生活,或者说不满意的一种生活状态,来引导我们消除这样一个所谓的矛盾与二元的这样一个对立性,使他融入一个满,一个圆满的这样一个无对的状态下,使我们能融入这样一种说最佳状态也好,内在的外在的一个状态。
我们去搭衣的时间就知道了,他们有的出家师父搭衣、披单、裙子、拖鞋,那个服饰、着装给我们带来了一种解放。我们现在西式的这种服饰呢实际把人装扮得很机械,很标准,但它的自然性、伸缩性、作用的这种随意性受到了制约,受到了不同的制约。那你袜子就是袜子,当不成手套的,上衣就是上衣,你不能做裤子用的。那在南传不是的,披单可以做被子用,可以做蚊帐用,可以做上衣用,也可以做下衣用,也可以做帽子用,诶!突然感觉到很解放,这一个物件这么自由,来给我一个,对,我来演示一下,风大了,就可以做帽子的;这可以做服饰的,这可以来做衣的,做法衣;有风了,或者说有什么作为了,可以把它做一个遮帐、帐篷;也可以做挡蚊子的东西;做被子,寒冷的时间可以把它盖在身上;那么有的时间可以把它铺到地上。当然他有具,过去的具,那个作为的作用是保衣,保护自己的行住坐卧的一些方便。它这个一块布不得了,稍微一演变就可以做裙子了,它是一个很自由的东西。
这个服饰在我们中国汉朝以前一定是这样子的,现代我们所谓的华夏人啊穿的都不是华夏的服装了,(弟子:西方化了,)不是西方化,是全盘西方化了。他这个演化的是生活、环境带来的一种结果。那我们怎么能突破它的制约呢?要通过形体的、环境的、内在的这两种配合机制的成熟,使它达到了一个统一性。
所以这个“梵行”这个说法,在印度最古老的说法这个“梵”字是不可思议的,它像我们中国的“道”一样被人所高举着,认知着,接受着,崇拜着。那么随着佛教传到我们中国大地,这个梵呢、梵行呢,也逐渐被中国人所认知,但一直这个“梵”字没办法翻译,因为对称的言说很少,你要把他翻成多义字,他就很多很多含义。在佛教里面它认为呢,从本质上说,应该不是这个“意”,应该是这个“义”,一言辞有无量义,佛说了个《无量义经》,有这样一个经典的。实际我们在日常生活中,要是一个觉悟者,我们也会了解每一个人的言说、举动、表达,每一个动作的内容,也都有无量义,你可以细致地观察的。这个“梵”字呢,像中国的道一样,在印度被人认知着,认为它有无量义。
像我们过去有人学过阿字的修法。阿字,有人说这个阿字是一切音声之母、字源之母。他给它加了这样一个喻意,不生它能出生一切。说“阿字本不生,如实知自心”。所以我们作为一个梵行者,或者梵行生活的向往者,脱离世俗生活的这样一个认知者,那我们就要知道这样一个本不生的自心。“如实知自心”是我们面临着一个所谓的与梵结合的一个翻天覆地变化的这样一个大的举动、作为。
每一个人呢,原本都生活在这样一个本不生的如实状态下,这个如实的状态是心佛众生三无差别的,这个三无差别就是本不生;我们世俗的生活就是差别、对待、占有、取舍、苦乐,那就是这些内容的。本不可生的“本”字啊,对于任何一个梵行者或者向往梵行者来说是十分重要的,要认知它,要了解它,要学会运用它。不单单是从我们的知见,要从作为上去了解这个本,了解它的实质内容。一旦了解了,那么这一切智就会在我们生命中起到它应有的作用,要是反过来说一切皆是智之表达,可能我们会有一个比较亲近的感受。这个一切周遍、时时刻刻、本、一切、梵、道、行、涅槃、智慧、般若、佛、佛性,很多讲法,都没问题。但我们知道它能启迪我们的一切智的作用,因为这个一切智,非是修来的东西。但它要不起作用,这个一切智就会淹没在我们的世俗的分别执着之中,分别执着就把它消耗尽了,就把它掩盖起来了。我们通过这个梵行的修持,就是让这个五蕴的盖——这个五盖,我们要把这个盖给揭开,让我们心中的大日光明真正地舒展、照耀在我们生活的依正二报。那么我们有时在阴天的时间,太阳一样的在朗照着十方,但我们生活在乌云下,就会饱受寒冷、黑暗这样的感受。实际我们业力乌云、业力的执着,就是这样一个五蕴的盖,或者说业力跟习气可以画一个等号,我们通过所谓梵行的串习那就要把它变成所谓的佛光普照。这不需要努力的,只是说在作为中它就会改变,它原本是一体的,说一体之二用,这个用之异是凡圣之异,体是一如。
学佛的人我们最大的安慰就是三无差别,这是我们最大的安慰。我们要有这个依止,我们再来学佛,做事情,那我们就特别有底气;我们要是没有这样一个底气,没有这样一个事实载覆着我们,那我们学佛就太没有意义了,那我们就会丢本,就会丢失一切它的本质的一个大的作为。一般讲的是法性之周遍,这个心佛众生三无差别讲的就是法性的真实。业力的执着是各个个体承担的差别,我们每个人承担是有差别的。可能在这个房间里,大家对温度的感受差异就十分地大,有的人基本上没感受的,但是有的人感觉到基本上就是另外一种状态。个体的感受的差别,造成了我们执着与习气的这样一个独立性。我们经常讲三无差别,那为什么大家个人生活的业力、作为、思想、果报都不一样呢?他就是因为他的习气、执着、业力的差别相造成了各个个体作用之异。我们要走出各个个体之异的这样一个执着来回归到法性周遍的事实上来,我们要运用法性的周遍的事实,那你就会停止你所有的造作,何以故呢?因为一切天下众生的作为,皆是你随顺力所建立的方便。你所有的造作都是多余的,那都是画蛇添足,这是中国的一个寓言,我们都知道。
那我们现在大部分人的作为呢,是违逆于法性的,执着于我们个体的、单体性的一个习惯业力相续的执着,造成了我们各个习气、业力、单体执着相续的状态,形成了社会的各个群体——大的群体,小的家庭状态,再小到我们每一个生命的单体,就是每一个生命的个体性、个体。
我们现在都生活在个体业力、意识、感知这样一个执着相续的习惯中,一旦动摇了你这个个体业力相续的执着习惯,你就会感觉到挫伤你了,动摇你了,或者说冲击你了,或者说对你有什么得失的一个影响,我们会把这个个体业力、习惯、执着相续的状态当做我——不管是人我,或者是法我——就当做我,人法二种我。那这个法性的周遍的作用的回归,我们虽然生活在法性的周遍的相续中,但是我们强行地把它隔离分离开了,我们有意无意的在强制这种作为,就是我们把自己从法性海中撕裂出来,割裂出来,区分出来,就是那个执着。这是十分厚重的一种习惯,这个习惯十分地厚重,就是我执与法执。
这个习惯是我们累劫累世所造成,一劫中我们的生命会有一个什么样的表达呢?释迦文佛给我们讲了这样一个劫——小劫,他在经典中这样讲的,他在一小劫中以他的无碍的宿命智——佛陀的宿命智是无碍的,他可以一劫一劫地,因为阿罗汉的宿命智是八万大劫,佛陀的宿命智是无碍宿命智,那就不论万劫不万劫了,是随时随处可以了知一切宿命、现缘,乃至说展现于未来之智,称为宿命智——那么在他过去的业缘中,一小劫中,他对自己的观察,他做纯白之狗,就是没有一丝杂毛的狗,他的骨头堆起来,犹如须弥山。不说杂毛狗,不说黄狗、花狗什么狗,就是纯白之狗,他的骨头就像须弥山一样高。一小劫之中生命就会这么频繁地发生变化。那么累劫,我们串成的这种厚重的习惯,我们说的秉性也好习性也好,若是我们不从本质上来揭示它,要是不了解它的本质状态,那我们想去推翻它,那是无望的,没有希望。
有这样的故事讲的,《华严经》上这样讲的,我们每个人的业力若是有形体的话,可以把这个法界壅塞以实,没有任何的虚空、空间了。那我们要不在习惯上来用,不从本质上去揭示它,我们这个生命只能制约在这种厚重的,或者说累劫所养成的这种业力习惯中,你没办法走出来。那我们只能永远地过着世俗的生活,永远地徘徊在凡夫的状态下,不能入四圣道的梵行。那么梵行实际是以本质而揭示人生的一种认知与作为的事实,这个事实我们称为梵行者。
我们马上就要去实践这个梵行了,去揭示我们累劫厚重习惯人生的背后的这样一个本质的实际的状态——就是梵行者的状态。我们自己去揭示它,自己去实践。
听写:德易
宝箧2012-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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