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付自己,对付别人,言说,这三个东西是很多人学佛的一个动力,他不在心地上用功夫,就会在这三个点用功夫。 佛教的教下最提倡的是什么?无知,最重要是提倡无知,无知无所表。就是你让我表达,我都不知道表达啥了,这时候的心有少分的安稳,歇心了。
——慈法法师
音频:20170307四川成都陈实家中
导言:2017年3月,慈法法师于四川成都双流随缘开示,本次开示共包含2个主题,走出学佛的三个误区和无知无所表。
(一)走出学佛的三个误区
居士:师父,我还有一个疑惑:佛法让我们心归于息心,包括空性,这些我或多或少触碰了,包括师父的法也是,有一些碰触,但是我觉得还是要退转。虽然我知道“就路还家”这个是我最终的,但是我觉得我念头很多啊:“我还是要把这个放一放,我该去做这个事情,那个事情……”这个就要影响到修行。
慈法法师:你的退转是你的念头在变化,是你的感知在变化,心理的作为在变化,这跟退转没关系呀。
居士:它都在一块呀,我感觉是这样子。
慈法法师:哦。那行,那就在一块吧,那就行。先学会分开,再在一块儿。分开了,就是回家了;分开了,知道哪是家了,回到家了,再分开,你就知道你有家了。你一开始就把它混到一快儿,你起不上作用,你知道吗?你开始你不把它,好比说我们不往生,我们得不到安乐。我们说我们有性德,你要不知道你必然往生极乐世界,你就得不到安乐,你说得再巧你都得不到安乐;你说我的性德是最安稳的地方,没有用。
要是没有通过弥陀的这个嫁接,真正得知道往生是事实、性德是事实,你都认识不清楚,你都安稳不了。你的安稳随着业习的变化、作为变化,马上就翻车了。你要在这个往生上决定、性德上决定、愿望上决定了,你才能去说:哦,这是一回事,一回事儿。要不然你说一回事儿,你就会随着变化心里就变化了,随着事相就变化了,随着你的感知就变化了。
居士:但是我还是有一个念……
慈法法师:你就是个矛盾,你这个念头本身就是个矛盾:没有安稳,偏偏要说安稳;没有彻底回归,偏偏要说彻底回归;本来是你还心对立着,你偏偏说你没有对立。
居士:我还有一点好,就是说我知道我的初心,我不会去变的,这一点是一定的,安定的。
慈法法师:跟这没有关系,你这只能说是心里的一个想法。
你这个退转和不退转要跟想法还有关系,那退转和不退转都是个闲话,没有作用的,没有作用,还在自己说自己的想法,如此而已。想法每天都在变,随着好坏、高兴不高兴,每天都在变,时时刻刻都在变。
我们学的佛法不是对付人的,也不是对付自己的,也不是为了言说,就是为了解决自己的心理问题,让自己的心安顿下来,认真下来。对付自己,对付别人,言说,都没有意思!一定要从这里面走出去。对付自己,对付别人,言说,这三点一定要走出去!走不出来,基本上我们的作为都是这三点。
你看人烦恼的就这三点:对付自己,对付别人,言说。为了言说而学习,为了对付自己学习,对付别人学习。对付自己就是所谓的为了安自己的心,这是对付自己的。“我说这个话让自己安心:我还是信佛的!”实际这是为了言说。
对付自己,对付别人,言说,这三个东西是很多人学佛的一个动力,他不在心地上用功夫,就会在这三个点用功夫。对付别人是为了面子,对付自己是为了欺骗自己,根本不知道这是在自欺,你知道吗?言说就是为了交流方便。大家伙忙得啊,每一天,哇,天天招待他的那个胜缘。
这三点要不处理干净,就落在言说、对付别人、对付自己,就会落在这!落在这儿,你说得很好听,但你就是不安稳;你表达得也很好,就是不安稳;跟别人说得也很好,就是不安稳。这个不安稳不是说出来的,也不是表现出来的,就是心没有安稳;心安了,他就从容了。他从容了不是给别人交代,也不是给自己交代,是从容了。
居士:自受用了。
慈法法师:对,自受用了,OK,自受用。他真实,他就不是那样子的,别人咋说也无所谓,别人咋反对也无所谓,你自己咋反对都无所谓,周边的言说是什么样的……他不跟任何东西(纠缠),你知道的明明不相干了。明明不相干了,那我们就不会对付自己、对付别人,不会为了言说了。你知道这些都很可笑,跟内心世界它的确不是一回事情。就是说,这是人面子活,全部是面子活,面子活怎么能让我们真正的安心呢?
居士:面子活?
慈法法师:面子活。中国人十有九个都活在面子上,那一个不活在面子上的人,也是喝醉了,因为醉酒了嘛,他也没有啥面子了,对吧?
(二)无知无所表
居士:我很早就知道,有一句老话说的“死爱面子,活受罪”,就是说得这种。现在学佛以后其实没有那种面子不面子的……
慈法法师:不能提这个口号:学佛就没有面子不面子了。不是,(关键)我们这个内心用没用这个?说这个没有用。要说这个,他用不上;要用得上,就不说这个了!就是我们学很多语言技巧,很烦,就是为了给别人说。你看这个地方真是很烦人哦,就成为落于口舌,给别人说,有时甚至包括对自己说。
佛教的教下最提倡的是什么?无知,最重要是提倡无知。无知无所表。就是你让我表达,我都不知道表达啥了,这时候的心有少分的安稳,歇心了。他找不到什么东西了,这时候你给他建立一个东西、你推出来一个东西,你说:哦,你这个是一个状态。他说:哦,可能是那个状态。他会往那儿推导,把他心理引导出来,他内心就没有,连名言都不能立,况且给别人说一大堆道理呢。不说。
尝试着先有无知的休息回归,无知的休息,不是无明,是无知。教下的人特重视这个。禅宗重视歇,休去,歇去。教下人特别重视无知,教下的人会说呀,一套一套的,就哪一天你无知了,你无知无表,你不会表述了,你这时候才有一点点佛法。
中峰禅师有证悟的时候,他的老师直接就把鞋底割下来,弄个绳子一穿,说:“挂到脖子上”,干什么呢?闭嘴!他那满嘴都是佛经上的话,满嘴都是开悟的话,满嘴都是事实了。闭嘴,闭嘴干什么呢?不准说,这时候,“唔”堵住了,哦,原来的东西还是徒于言表。他证悟的东西,他就言表的东西,表象,没有证悟。
居士:没有的东西才会说,才好乐,是不是这个意思?
慈法法师:挺不容易的,很辛苦的。最主要是辛苦。我们一定把它弄成个道理呢,就很辛苦这个东西,很辛苦。古人举的例子,什么虚空破碎呀、什么虚空粉碎呀,什么桶底脱落呀……都是那些破话,你根本听不懂,对吧?!这是为了表达这个东西。
教下的人的所有言说都趋于无知,都把你驱到无知上。你要是读龙树菩萨的《中观》这一类的著作,都是让人趣到无知上去。不是说我们越来越会说了,他是越来越无知了,心里圆明了,就无知了,就不建立名言了,过去的名言一时忘却了,找不到对称的东西了,说:“哦,这是心理的特质,原来所有的名言都对称不了了”。
居士:那我们所谓感觉的有些东西,都是相似的啊,感觉一点点?
慈法法师:我们大家呢,像学习、交流呀就是为了相互地有个学佛的鼓励,但真正的功夫不在那儿。相互推动一下,有这么一群人在做事,消化还真是得自己静静地消化,利益还真得静下来,不静下来还是没有用。所以我感到一星期让他们学习一次,挺好了,这个密度。古人也就是这么大个密度,现代人不需要太大的密度。学的东西太多,一点味道都没有。
居士:信息很杂,自己看得也很累,就是各种信息看得好累。
慈法法师:不相干的东西太多。
居士:就是开始你不知道它相不相干也要去看一下,就这样成了一个这种状态。
慈法法师:我们通过外在的筛选,筛选筛选,然后归到心上了。筛选筛选,知道自己的心底上了,自己慢慢不用这些筛选,也知道自己的心地。直接任何一个撞击,也都知道自己的心地,就是落地了,过去翻译那个名词叫做三摩钵底。
三摩钵底,就是三昧的安乐处,三昧是他的安乐处的、不起不做的这种。后面的人没法弄了,就说一行三昧,一相三昧,去来给人方便。像狮子迅猛三昧(即狮子奋迅三昧)、狮子频申三昧、楞严王三昧,等等三昧,根本不知道啥意思,他就没有让你有意思,跟你一点意思都没有。你说月光三昧、月爱三昧,什么慈心三昧,你一听就知道哦,这是……你马上脑袋瓜子就联想起来——实际不是,是你想的。因为你那个脑袋瓜里有那个空、火、月,他一说你马上想起来了,实际根本不相干。所以很多三昧的名言,他就不那个(翻译)。
说般舟三昧,实际过去都不翻译,后面的人才翻译“十方诸佛悉皆现前三昧”。这一翻译没有味道了。过去走般舟的人才知道,走来走去的,哦,才知道,是这么个样。但一翻译了,说诸佛悉皆现前,这诸佛是啥呢?现在佛。说把现行所见一切圆满的事实落地了,那你看他落为言说了。人的这个实践的时候有个标准,但这个距离反而拉得很大,他没有过去的人朴实,直接就进去了。就是先解后行,解行并举,这会有点意义。你看,单解无行,慢慢他学得:“道理我知道我做不到,道理我知道我做不到”,慢慢地就有解无行。
居士:有解无行就是师父要打的那个“但是”?
(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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